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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珩不堪其扰,在人脸上轻掐了一把,才又淡定地抽回手臂。
那声音很轻,仍被人听了去:“混账。”
秦诏嘶声,乖乖地放开……然而,才不过两杯酒的功夫,待燕珩放松警惕,转顾旁人,便又缠上去了。
燕珩搁下杯爵,预备离席:“诸位畅饮,寡人不胜酒力……”
这话没说完,底下人都笑了,忙道:“王上自有千杯不醉之海量,豪饮百爵不见一分酒意,怎的今日,倒说不胜酒力。”
燕珩微顿:……
秦诏忙替人说道:“王上谦虚,是去更衣,方才我倒酒时,不小心……”
燕珩颔首,站起身来。
座下这才明白过来,顶着酒意微醺,慌忙行礼,恭敬送人退席。
这位帝王自缓步越过长廊,朝金殿走去。后面的跟屁虫,也亦步亦趋,生怕叫人甩开似的。此刻,秦诏虽垂眸颔首,显出十足的谦卑,眼底却含着一抹骄扬的笑意——
他父王走到那里,他便要跟到哪里;旁人都没资格,自他独一份。
那点小心思,燕珩未必不知。
因而,待行至殿中。
燕珩站定,便捋着宽袖微微笑。片刻后,他自空荡寂静的金殿中,气定神闲地发问:“何事这样闹?”
秦诏低着头,不说话。
燕珩眯眼,抬手掐住他的下巴,强逼着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那等略显残暴的动作,实际上轻柔的不像话——秦诏仰着头,盯住他父王的眼睛,委屈道:“父王,我不敢说。”
“哦?谁是你父王?”
“您。”秦诏乖乖答道:“您是我父王——这颗心里,只有眼前这位,我哪里还认过旁人?”
燕珩嗬笑,为着方才那点不爽,加重了几分力气,挑眉道:“寡人看你,有了那老匹夫,正乐得自在,不思旁的,上赶着尽孝呢。竟还知道,认我做你的父王么?”
秦诏伸手,握住燕珩脆白韧劲的手腕,而后轻轻摩挲,突兀蹦出来一句话:“父王……您的手,可真好看。”
燕珩微眯起眼来,神色危险。
秦诏垂眸压低视线,盯着宽袖滑落而露出的漂亮手臂,轻轻吞了下口水,才又道:“父王,您误会我了。这话说的好奇怪?我为何要给他尽孝?”
“父王不叫我来请安,却叫我伺候秦厉,不正是为了堵住他人口舌吗?我照着您的话做,您为何不悦?”
不等燕珩说话,秦诏又道:“再有,父王——我同那女官亲近,您不悦;我守着生身的父亲,您不悦。您撵我走,我真的去了,您又不悦……”
他一面摸着人的手臂,一面佯作困惑,那声音缓慢自喉间挤出来:“父王,您为何——这样的……小气?”
燕珩转眸,为他的放肆而愠怒,然而如今,他长高了许多,那点居高临下的姿态优势薄弱,连掐住人下巴的威胁都少了两分。
因而,帝王冷嗬笑:“跪下。”
秦诏哪敢不从,自乖乖跪下,仰着头看他,那话刻意激怒人似的:“父王,您到底为何……不喜欢我同旁人亲近?”
燕珩微微勾起嘴角。
“我的儿,如今,你的手段还不够——”
他回转身子,拂袖依坐在华贵凤椅上,慢条斯理地开口:“寡人养你,作你的父,你便该乖乖听话。寡人疼你,作你的王,你更该言听计从,不得有半分忤逆……”
“你同旁人亲近?嗬。”燕珩轻笑,唤他跪得近一些,方才捏着人的下巴,戏谑开口:“寡人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