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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在宫中,哪怕下狱,都比如今,对他的名声更好听些。”秦婋道:“秦公子亲口说:若不杀了他,如何给您腾地方?实在不好。再有,秦公子说,您拴着他的心,比性命还紧要……”也不知是恼了,还是帝王为那点告白,而脸面上挂不住。总之,燕珩似没耐心听完一样,嗬笑打断她:“无知小儿。”
秦婋见人不肯承认,只好平静微笑,惊雷似的挑明了话:“王上,秦公子对您,是风月之心、男女之爱。”
燕珩冷哼:“放肆。”
秦婋便跪倒。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小女自问过这话,恐怕所生情愫已久、情根深种,并非眼前这一两年的事儿。小女问秦公子,若挑起祸患,要燕王如何自处?秦公子答的是:父王是江山的主人,自然是想怎样,便怎样。”
殿内寂静片刻后,秦婋替人下了定论:“恐怕……爱江山,更爱您。”
“亏得你这小女是学过规矩的人,这等话,也敢说。”
燕珩扫了她一眼,心思浓重。他哪能不知道?他不过是不愿搁在眼皮子底下细想罢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人留点体面和分寸。
“是,小女的错。”秦婋见人脸色变化,忙又说道:“秦公子将行变法,为的是富国强兵,恐怕要起战事。王上,不知您……”
燕珩不以为意,冷淡道:“弱秦何足惧?”
“可若是,秦公子不求自保,行的是战事。又要如何?”
燕珩将视线转到殿外,幽长地叹了口气:“这小儿,最是胡闹的。若他果真想与人斗狠,便也随他去罢。经五州一战,应当不会再意气用事,懂得生民之苦;求变,兴许是知道根本。”
那话看似训斥,却含着信任。
秦婋笃定道:“王上信他。”
沉默良久。
久到,秦婋以为这位帝王不会再答了。可燕珩,仿佛才想起来似的,哼笑道:“若是真跟人打输了,寡人还是要给吾儿收拾山河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连个家都没有了。”
纵他要离开自己身边,那颗心总还是牵挂的。
难道八国那样多的疆土,还不够他争勇斗狠吗?若真叫人打“哭”了,寡人再替他讨公道便是了……他既有那样的出息和野心,也该叫他风光地作一回秦王。
秦婋猜不透这位的意思。
更捉摸不透,那渊似的深沉的心中,到底压着怎样的汹涌与壮阔。她只能从燕珩那看 似冷淡的神情中,读出隐忍的纵容。
燕王不顾八国之约,只为哄他的骄儿,凭人惹是生非,难道其余七国不闹吗?那话轻描淡写,若谁欺负他的心肝肉,他必是要讨公道的。
——护住秦诏的家、叫他风光作秦王。这和纵容秦诏攻打七国,又不许别人还手,有什么区别?!
燕珩觉得,自然有区别。
他可不是溺爱。那是哄他骄儿长大、教他如何做一个帝王的必经之路,是他作父王应该的恩宠。
秦婋试探着开口:“那……如果秦公子做了秦王,吞了七国,仍不满足呢?”
燕珩并不觉得,秦诏有那等本事。
不过,倒不是因为自负和轻狂,而是,他比谁都清楚,若无有外部助力,秦诏再强的野心,也不过只是一旨空口白牙的诏令。
八国战火,敢凭一国之力,叫停的,唯有大燕。因而,这天下,不过他一人股掌之间罢了。
若是那小子胆敢僭越……
他必不会心软的。
旁的都还好,只有一件,燕珩自觉不爽利。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