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2/33)
害病,母亲总给我寻一些芽花吃,如今身子不爽利,便总是想念。”他停顿片刻,转过脸来问德元:“不知道公孙大人有没有办法,能叫我吃上几口也好?”德元问:“什么是芽花?”
“那是秦宫才有的一种芳草。”秦诏道:“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园子里随处可见。可惜,自母亲去世,便再没吃过了……”
秦诏哪里是真想吃?
不过是找点名头,探探路罢了。
因而 ,那消息没多久,便传到了燕珩耳朵里。
挂了金羽的帝王飞信并千里骑闯入秦宫,这等的兴师动众,将秦厉吓出了满背的湿汗——竟只为了芽花?这是个什么道理。
骑使道:“这我便不清楚了,听说是,东宫殿下要的。”
秦厉头皮发麻,眉头皱成山川:这燕珩还未曾选妃,闹出春鸢宴哄私生子倒也罢了,哪里来的东宫?……
再者说了,也忒的将人宠的不像样子!真当我秦宫无人不成?
秦厉虽心底怨,面上,但不敢不从。
满秦宫的仆从将脑袋杵在园子里,替人找寻芽花。这一找才发觉,那玩意儿,竟只长在那慌了半年多的宫苑。
曦和宫,蝶影蹁跹。
——那是秦诏的住处。
眼瞎耳聋的老仆子伺候不精细,缀长着一粒红珠花的芽苗,便伴着荒草疯长了一片又一片……滴了血似的,在日光下闪耀珠光。
千里骑疾马来回,挂了个二十日,便送来了。
此事,得燕珩示下,由公孙渊全权负责。
他带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年,捧着锦匣,趋行走在金殿檐下。
燕珩连头都没抬,只一句轻飘飘地“去罢”,便将人打发了。
公孙渊松了一口气,第一次踏进这辉煌而气派的地方。
那是燕正为他的宝贝珩儿大兴土木,全部重筑出来的东宫,比帝王寝宫还要华奢,就连窗柩边儿上的金箔,也要每年剥一回,与人铸成新花样儿。
燕正一生,可谓宠子无度。如一匹勤恳老龙,只为将九国之奇货宝藏收拢来,囤在燕珩眼皮子底下——就连搁在殿中的夜盏,都是九国难见的夜明珠。
公孙渊心道:如今住进来的新主子,可真是捡了大便宜。
而那位“捡便宜”的秦诏,此刻,就坐在迎客的承安殿中,笑睨着他:“与公孙大人问好,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呢!”
距离他说“我要东宫”,才不过一月……此刻,公孙渊方才实在地察觉,这小子,竟有几分难测的心机与城府。
见他不语,秦诏又道:“我在这里,静候您许久了。”
公孙渊反应过来,忙行礼道:“公子安好,才从秦国采摘的芽花,快马加鞭运到燕宫的,今日,便由‘小臣’给您带来了。”
“大人万不可这样客气。”秦诏歇养了个二十日,早便好透了个七八分,如今生龙活虎,听见那“小臣”二字,忙惊得站起身来,迎道:“大人这样说,岂不是折煞秦诏?若叫父王知道,才该教训我的。”
公孙渊垂首道:“依着规矩,该是如此的。”
“大人若是如此,倒要先叫我羞愧。不过是得父王怜惜,赏了东宫住,森*晚*整*理何故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今日相见,才该是我与大人叙旧的日子。”
公孙渊心中五味杂陈。
眼前这境况,同初见那日,有云泥之别。然而,秦诏仍是那等的知进退,全无攀上权势的倨傲与轻浮。
秦诏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然却不打算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