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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传出去,该如何是好?还让帝王亲眼瞧见,此事怕是无法善终。
“谢为欢,你们在做什么?”商陆缓步走近,用力按住心口。
秋风拂面,红珠的鬃毛轻轻扫过谢为欢的指尖。
红珠自然不会回答她。
她方才出了气,这会儿面对着商陆罕见的心平气和。收起了浑身的尖刺,掌心轻抚着红珠的脑袋,开口道:“大人见过我兄长?”
红珠是她兄长为她寻来的马儿。只是还未来得及送给她,兄长便已然战死。
兄长亡故后,红珠仍留在北疆,两年前方随着凯旋的大军一道入京,被兄长当初的副将交给了她。
她记得商陆也是从北疆回来的。
商陆牵着马,走在前方,看不到面上的表情。
“见过。”
谢为欢“哦”了一声,低眸看他。
这还是头一回,两人这般相安无事。
也是头一回,她从这样的角度打量商陆这个人。
他生得出众,哪怕方才在一众如玉郎君中,也分外出尘得很。目光扫过,总是会不经意停留在他身上。像是有什么特殊的法术,谢为欢总能从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他。
除开那些让她厌恶的特质——譬如太过装模作样,总是装成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外,其实商陆大体上还算合她心意。
墨发束起在玉冠之中,宽肩衬得身形挺拔。若非他腰间佩剑与周身无法掩盖的寒意,只怕会让人误以为是个如云中白鹤般的潇洒君子。
“什么时候?”
谢为欢觉得新奇:“红珠竟然没踢你。”
商陆牵着她往回走,两处营地之间有些距离,不知走了多远,耳边几乎已经听不见那些公子们的声音,只余风声轻轻。
事关兄长,谢为欢屏息望着他的背影,不愿错过任何消息。
“不记得了,”商陆声音很淡,“很多年前的事,记不清了。”
“那红珠……”这是她大婚后第一次回娘家,也是她自嫁给商陆后,第一次回去看望母亲。
为了不让母亲担忧,这两日,谢为欢放下了旁的事情,专心养起身子来。
万恩山上挨了不少冻,她除了要调养好自己的身子,同时也要照顾商陆。
从前在谢家,谢为欢自学了些医术,结合自己与商陆的身子,熬煮了碗药汤。
白日商陆上衙,她便在清晨与他一同用药用膳。每至他黄昏归来,谢为欢不敢与他接近,便差人将药汤送过去。
兴许是身体不适,商陆难得的没来找她闹事。
月色昏昏,涌入窗棂。
婢子奉了谢为欢的意,将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端上前去。
“世子爷。”
商陆方转“醒”,听见门响声,斜目睨了过去。
“这是夫人唤奴婢端来的药羹,世子爷您风寒未愈,夜里更要当心着身子。”
正说着,见他并未阻拦,婢女便将那一碗药摆至桌台之前。桌案上平铺着几份卷宗,其上落了些还未来得及凝干的墨迹。见状,商陆扯了扯唇,忍不住冷冷发笑。
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抽出时间来审阅卷宗,商陆啊商陆,你真是嫌命长。
如此想着,他轻哼了声,伸出手。
平日里,他最讨厌喝药。
尤其是商陆每近黄昏时,都会服用的那一种、专门为了压制住他气息的药。
那种药极苦,只抿上一口,浓烈的涩意便在人的四肢百骸间流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