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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日,谢为欢得知那位据称受不了长途跋涉之苦的郎君并未在居琴园里歇着。
他不在居琴园,那会去哪?
谢为欢靠在窗边,撑腮眺目。
视野的尽头,谢家的白墙黑瓦之外,除了湛蓝的碧空还有隐隐绰绰的青山绿影。
戈阳迟山素有豫州第一山的美名,上有一座停云观,常有名人雅士清谈论道,也是品茶赏景的绝佳去处。
谢为欢并不确定商九郎是不是躲山上偷闲,但左右无事,她索性找了个为老夫人祈福的名头,请父亲允她去停云观。
谢家主为弥补多年来的薄情,近来喜欢在她面前表现宽宏与慈爱,随意叮嘱了几声注意安全就应了。
向来行事不落把柄的谢为欢还特意沐浴斋素后才乘坐谢府最简陋的老牛车,去往迟山。
老黄牛懒散慢行,和铃轻荡,声音被熙攘的市井声掩去。
在沿街吆喝叫卖声当中还夹杂着几声“商家郎”“商氏”,这些长戟高门的传闻就像是志怪小说里那些光怪陆离的奇闻总让人津津乐道。
连映柳都听到不少,时不时倒豆子般向谢为欢倾诉。
譬如商三郎有洁疾、商三郎的侍婢都通琴棋书画、商三郎饮酒只饮千金酿、商三郎喜欢养猫……
还有就是那美人劝酒的事,让商氏三郎和冷酷无情挂上钩。
牛车里,映柳眨着眼,真心实意地劝道:“娘子,商三郎虽好,但不如九郎温柔,不妨换之。”
谢为欢忍俊不禁。
“他与商九郎身份不同,有可为也有不可为,身为商家宗子,岂能由人牵着鼻子走,我想他身处那个位置,最不喜被人胁迫。”
映柳好奇:“这么说小娘子觉得他没错?”
“我可没说他无错……”谢为欢被问住了,良久后才低声道:“或许,错的不是他高高在上,错的只是我们身份低微。”
这么多年,她从未仔细端详过箭身,前端尖利,轻轻划过便能划出一道痕迹,后端带着禁军标志,整整齐齐地,每一根都安安静静地躺在箭筒之中。
它们好像不会自己跳出来,直入人的心脏。
似有一只手将深深扎在心头的利刃拔出,将伤口直面于人,刺痛无处可逃,但终会痊愈。
她眼睫轻颤,眨了眨眼,含下了本不应该蕴含在这双漂亮眼眸中的热意。
似乎堵在胸口的那口气莫名消散,呼吸骤然间畅快几分。
她转过头,看着冬日欢朗天色。此处天高地阔,眼前人颀长如玉,似乎现在没有什么需要她忧心的事。
“好了,现在也试过了。”
谢为欢看向商陆,开始翻旧账:“你刚刚说我是胆小鬼。”
“我说逃避的人才是,”商陆纠正:“郡主没有逃避,就不是。”
“你哄谁呢,方才分明是在说我,”谢为欢从箭筒中拿出一支,再次搭弓对准他:“你再说一遍,谁是胆小鬼。”
商陆看着她的眼睛,绽开几分疏淡的笑意,似冬雪微融,目光化作涓涓细流,润物无声。
“我是。我说错话了,郡主饶命。”
谢为欢放下弓,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揉了揉有些酸的小臂,指尖张开活动了下,“你知晓我怕……不喜欢弓箭?为什么?”
“太子殿下心疼郡主,偶有提起。”商陆回答。
“哦,表哥倒是……”谢为欢了然,表哥待她一直都很好,阿姐也是。
她丢下箭,美眸一瞪,转身往回走。
“试